聂平平：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群团组织改革的“三重职能”共振

　　编者按：在中国现代国家建构逻辑的作用下，妇联组织成为中国国家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，是党和政府联系妇女群众的桥梁纽带和国家政权的社会支柱，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。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，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任务提出，这就要求妇联组织必须以增强“三性”和克服“四化”为目标全面深化改革。而在这一改革过程中，就要从引领、服务和联系三重职能的发挥上下功夫，形成三重职能和谐共振，以回应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对妇联组织提出的新要求。此文是南昌航空大学文法学院教授，博士生导师聂平平为《新时代妇联组织职能研究》一书所著的书评，对帮助了解新时代条件下妇联组织职能起到了十分重要的意义。

　　中国的妇联组织是极具中国特色的妇女组织形式，与国外的妇女组织有着不同的地位、特性与作用，一直是我国群团组织改革的重要领域。尤其是自群团组织改革以来，为从根本上增强妇联组织的政治性、先进性和群众性，克服机关化、行政化、贵族化、娱乐化为目标，全面深化妇联组织改革。2016年7月，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了《全国妇联改革方案》，标志着我国妇联组织改革正式启幕。2019年10月，十九届四中全会要求建立健全联系广泛、服务群众的群团工作体系。2022年10月，党的二十大强调要坚持“深化工会、共青团、妇联等群团组织改革和建设。”当前，妇联组织如何发挥职能，是妇联组织改革的关键点和落脚点。综观现有研究，学者们从不同的角度对妇联组织的相关问题进行了理论分析和探讨。但针对妇联组织研究的专著尚少，更鲜有人从“职能”视角作为切入点，对妇联组织的改革展开深入研究。

　　《新时代妇联组织职能研究》一书于2022年6月由国家一级出版社——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，恰逢其时。作者立足于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群团组织改革和新时代的大背景，强调不能将妇联组织单纯定性为普通的妇女组织来考量，而要从妇联组织职能改革的时代语境出发，系统分析了改革的历史方位、价值目标和组织制度保障，具有一定的时代性；此后，运用角色丛理论诠释了妇联组织引领、服务和联系的三重职能内涵及其辩证关系，丰富和具化了妇联组织的定位，具有一定的创新性；再次，在肯定妇联组织成立70多年来所取得的巨大成果的同时，也理性地审视了职能发挥的问题症结，并从国际环境、国家环境和组织环境三个维度，深入分析问题存在的原因，具有一定的批判性；最后，结合国情现状针对性的提出了妇联组织职能优化的相关路径及建议，为全面深化改革凝炼经验、辨明思路，具有一定的建设性。

　　《新时代妇联组织职能研究》一书承载了万苏春博士对妇联职能的理性思考，它也是其主持的江西省社会科学基金(项目号：17ZZ05；结项鉴定结果：优秀)的最终成果。研读论著，可感其逻辑严密、行文规范、论证详实。就学术研究的方法而言，作者也采用多种学科交叉研究方法，运用了社会学、历史学、社会性别学等研究方法，客观、理性、多元的解读妇联组织职能这一研究对象，为读者展现出一个新时代“三重职能”共振的全新思路，具有较强的学理价值与现实意义。其学术创新观点有三：

　　其一，凸显了新时代妇联组织职能的系统性。新时代需要妇联组织实现职能转型优化，形成系统的职能体系。因此，要完善引领职能以加强政治性，完善服务职能以加强服务性，完善联系职能以加强群众性。且引领、服务和联系三重职能缺一不可，相辅相成，是一个紧密联系的整体系统：引领职能是首要职能，供给方向，供给信仰，是新时代妇联组织的政治保障；服务职能是核心职能，体现着妇联组织的本质属性和独特价值，为引领、联系职能提供坚实的社会基础；联系职能是工具职能，为引领和服务职能搭建互通平台，实现政治系统“输入-输出”间的平衡循环。

　　其二，阐释了新时代妇联组织职能的发展转向。首先，妇联组织的政治职能经历了由政治动员向政治引领转向。开始脱离强制和灌输，即由“单向动员”向“引领参与”转变，不再是自上而下的单向推力，越来越表现为上下互动的双向引力。其次，妇联组织的服务职能由初级解放向全面发展延伸。妇女的发展程度上强调“深入性”，即从经济发展向妇女与经济社会同步发展迈进；发展的内容上突出“充分性”，即男女之间、区域之间，妇女阶层之间发展更加平衡；发展的结果上注重“实际性”，不再追求法律制定层面的平等，更加强调法律执行所产生的结果平等。最后，妇联组织的联系职能由纵向联系向纵横交错发展。流动着的社会，使过去的科层体系的联系作用有所下降，因此，妇联组织的联系职能开始拓宽横向网络，通过构建供给思想、政策、平台、人才、榜样、责任、权益和资源的枢纽组织，并整合其它妇女组织力量，从而更加实效地联系广大妇女群体。

　　其三，勾勒出新时代妇联组织职能改革的路径建议。首先，通过不断强化思想引领、政治引领、价值引领，增强妇联组织在广大妇女群众和团体中的引领力；其次，通过完善“党建带妇建”的运行模式，加快形成政社分开、权责明确、依法自治的现代社会组织体制，提质妇联组织的服务力；最后，通过强化妇联组织枢纽力量，整合妇联组织社会资本，巩固“妇女之家”阵地平台，搭建信息时代科技赋能的智慧妇联，密切妇联组织与妇女群团的联系力。总之，新时代的妇联组织，需要在国家冶理体系现代化的过程中，进一步凝聚足够的社会力量，走向群社协同共治。

　　当然，该论著也有值得进一步加强的地方。如理论创新有待进一步深化。当前研究尚且停留在基础研究层面，对妇联组织职能的概念内涵、时代定位、影响因素提出了些许观点，但是，还需在妇联组织职能与党政职能协调配合上、组织内部科层职能和团体组织职能细化上、双重领导职能分工落实上、妇联组织对女性社会组织的有效整合上、社会性别意识主流化上等研究领域更加深入。二是质性研究深入不够，下一步的研究要以理论研究为基础，针对性展开大规模的实证调查，通过考证妇联改革后的组织职能效能以证实或证伪当下的理论观点。面对不足，虽稍显遗憾，当然也留下了未来学术探索的空间。总体而言，瑕不掩瑜，成果有较高的学术价值，值得推荐。（聂平平 南昌航空大学文法学院教授，博士生导师）